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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新技术引领行业新周期—《中华纸业》专访维美德中国区总裁朱向东先生
本文选自《中华纸业》2024年第8期
2024年的夏天，长三角地区格外炎热，连续40度的高温炙烤着大地，一边是中国经济在筑底爬坡的过程中艰难前行，一边是持续的高温让大家对地球变暖这一话题更加重视。为了刺激经济是否要回归传统的发展模式？这是中国很多传统工业行业在思考的问题，当然也包括制浆造纸行业，行业的未来路在何方？
近日，中华纸业杂志社一行来到位于嘉定的维美德中国区总部，相约一年一度的采访，专访了维美德中国区总裁朱向东先生。据朱向东介绍，2023年至今，维美德积极应对行业的波动，实现了稳定发展，营业收入、利润和新订单等主要指标保持稳定，大项目建设、持续并购、新的服务中心落成，在造纸行业相对平淡的一年，维美德中国区仍然展现了很多发展的亮点。而关于行业未来，朱向东也给出了答案。
本刊记者 李嘉伟 邵珠峰
大项目高质量开机书写行业新篇
2023年，维美德中国区最大的亮点无疑就是在短时间内高质量地完成了联盛浆纸多条制浆和造纸项目的开机，并稳定运行。
据朱向东介绍，通常来讲，同一工厂内不同的大型制浆造纸生产线之间的开机往往要间隔两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在联盛浆纸的项目中，为了尽快实现开机，客户向维美德提出了“短时间内能否同时开机”的“世界级难题”，这不仅需要维美德在前期为项目储备大量的人力，同时还要求全部项目开机的顺利，才能实现浆、纸、能源、化学品的平衡，这对项目团队的整体能力提出了巨大的挑战。
“一旦开机不顺利，造成的延误是连锁的，客户的损失将是巨大的！”朱向东解释说。面对挑战，维美德中国区从项目一开始就做了精心的部署，与联盛浆纸的团队一起不断优化和完善设计、制造、物流、安装、调试的各个环节。最终，维美德中国区经受住了这次考验，仅用两个月的时间，就顺利完成了两条化机浆线、一台大型文化纸机、一台大型白卡纸机和两台高速卫生纸机的开机。
“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6条生产线的投产，这在全球制浆造纸历史上也是史无前例的，不管是客户还是维美德总部对我们的工作都表示了肯定。
朱向东
维美德中国区总裁
”
选对合作伙伴是成功的关键
目前，越来越多的像联盛这样的中国造纸企业投资建设大型的浆纸一体化项目，包含化学浆、化机浆、半化学浆、各类型的纸机以及能源设施等，项目投资大、建设周期长，技术工艺要求高。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中国造纸企业来说，之前并没有建设这种大型浆纸一体化项目的经验，如何在当下造纸行业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快速实现项目的开机和达产直接关系到企业的经济效益和后续项目的建设。
不久前，小米董事长雷军接受媒体采访，总结小米进入造车行业后有哪些成功经验时，他曾表示：从手机到汽车，虽然有很多相通的地方，但是对于小米公司来说，进入造车这个全新的领域，最佳的选择就是与行业最好的供应商合作！
同样的道理在制浆造纸行业也是一样。“我的建议很简单，选择维美德一家企业就可以。”朱向东的回答很干脆。广西太阳纸业、联盛浆纸这些从零开始投资的大型浆纸项目都在与维美德的合作中，实现了项目按时投产和稳定运行的目标。
谈到联盛项目的成功，朱向东强调了公司项目管理的重要性，维美德不会以牺牲项目质量来片面地追求建设速度，每个环节必须达到公司项目流程的标准后才会向下推进，包括制造标准、测试标准和安装标准等。在出厂前，维美德会在工厂对设备进行预组装，并对关键部件进行严格的开机测试，确保设备顺利运转后才发货。“在企业现场，测试条件是有限的，如果测试不达标就直接开机，往往会出现各种问题，尤其是大项目。这也是维美德为什么能保证这么多大项目都开机顺利的一个重要因素。”朱向东说。
更让公司满意的是，在这样复杂的项目中，中国区项目团队不仅得到了锻炼，更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过去开机现场以国外专家为主导的场景已越来越少，中国开机团队已经成为公司全球项目开机时的重要组成部分。
图片▲ 联盛浆纸白卡纸技术团队与维美德中国区项目团队
持续并购 持续成长
2023年，维美德在全球完成了两笔重要的业务收购。其中，最让行业瞩目的是在生活用纸领域，2023年7月7日，维美德与柯尔柏集团签署协议，收购后者旗下的生活用纸业务版块（百利怡），通过将双方服务业务与能力加以整合，维美德可以为生活用纸客户提供从备浆系统一直到卫生纸机、复卷机、完成加工及包装线，再到服务与自动化系统，成为全球唯一一家可以提供端到端（end to end）解决方案的服务商。收购于2023年11月正式完成。不久前，维美德又宣布，公司同柯尔柏签署旨在进一步强化后者下属企业FactoryPal业务的合资企业协议。FactoryPal开发的同名软件用于生活用纸加工工艺，可提高纸加工车间的产量和绩效，FactoryPal将进一步强化维美德向生活用纸客户提供先进的工业互联网方案及数字化服务。
2024年初，维美德宣布，将向巴西Suzano公司提供一条包括生活用纸机及后加工设备在内的从纤维到最终纸品的完整生活用纸生产线，正是这一新战略的首个综合性实践。该项目不仅涵盖了生活用纸生产线，一台生物质锅炉，还包括了完整的后加工设备和配套服务，如纸厂工程设计、自动化系统、流体控制技术以及维美德工业互联网方案等。
图片▲ 维美德成为全球唯一一家可以为生活用纸客户提供从纤维到成品全流程解决方案的服务商。
过去十年，维美德公司通过持续的并购实现了快速的增长。除了前文提到的收购柯尔柏生活用纸业务版块外，重要的并购还包括2015年收购了美卓的自动化业务；2019年收购了美国的GLV公司；2020年收购了波兰的PMP公司；2022年收购了芬兰的耐铼斯公司。这一系列收购都带来了业务的增长。2024年，维美德依然没有停下收购的步伐，上半年完成了对西门子过程气相色谱(GC)业务的收购，借助过程气相色谱仪与过程分析仪系统，将进一步强化维美德自动化部门和过程自动化产品业务。在本文发稿前，公司又完成了南美木料处理技术与服务供应商Demuth公司的并购，将大幅提升公司在南美市场的木料处理技术与服务。
所有这一系列的并购都高度契合了维美德的战略目标——为制浆、造纸及能源业务提供性能可靠、竞争力强的工艺技术、服务和自动化。
稳定业务 稳步提升
在维美德新发布的2024年上半年财报中，公司主要业务均实现了稳定的发展，并相较一季度展现了上升的趋势，包含了服务、自动化和流体控制的稳定业务成为公司的发展亮点。过去的四个季度，公司稳定业务的新订单近31亿欧元，占公司总额的69%，而在2014年，维美德从美卓拆分出来的时候，这个数字仅为34%。
朱向东表示，稳定业务的增长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前文提到的一系列并购，扩大了公司的业务范围；二是来自于稳定业务自身的快速增长。他以中国区为例，2023年稳定业务的收入（以欧元计价）相比2014年增长了一倍以上，增速高于集团的平均水平。
在本土化的服务能力上，中国区在不断增强，持续减少对国外专家的依赖，目前整个中国区服务团队已经全部实现了100%中国本地员工。在业务模式上，维美德中国区也在不断创新，公司针对不同客户的差异化需求，推出了定制化的年度服务协议，不仅为客户保障了生产线的高效运行，还为客户的设备维护以及备品备件的采购等环节节约了成本，实打实地为客户创造了经济效益。
采访中，朱向东用一些案例比较了欧美企业和中国企业在服务模式上的差异。他表示，欧美企业从效率角度出发，更注重服务的专业性，希望像维美德这样的企业在提供专业服务的基础上，还可以将领先的技术不断运用到企业的生产中。而中国企业还是更多的从成本角度出发，利用企业现有的人力资源，节约维护的成本。但是随着中国人工成本的不断攀升以及大型生产线对技术工人的要求越来越高，国内很多大型的制浆造纸企业也开始与国际接轨，将生产线维护中的核心业务交给维美德来完成。从企业反馈的效果来看，停机时间减少，生产线的运行效率比之前均有了提升，无形中给企业带来了更多的效益。
▲ 中华纸业传媒记者李嘉伟（左）与维美德中国区总裁朱向东先生合影
投资中国 投资未来
为了向制浆造纸业迅猛发展的广西地区客户提供更具本地特色的服务，2021年维美德宣布将在广西北海投资建设一座新服务中心，今年这一新项目也进入了开花结果期。经过三年的建设，北海服务中心目前已经全面建成，6月21日客户的第一根辊子进厂研磨，并于7月初完成发货。
“新服务中心是维美德在中国制浆生产线服务能力的一个重要补充。”朱向东介绍说，过去维美德中国区仅在淄博服务中心有少量的针对制浆线的服务，而北海服务中心则填补了国内的空白，大幅提升了对制浆线的服务能力。“北海服务中心投运后，维美德将在原来北方（淄博）、中部（无锡）和南方（广州）三个服务区域的基础上，增加对西部区域客户的覆盖，更好地服务广西、云南、四川、海南、陕西等区域的造纸企业。”
▲ 2024年6月21日，北海服务中心第一根辊子进厂。
在采访中，朱向东还向记者透露，公司已经于7月9日签订了无锡服务中心的搬迁协议，新的服务中心预计在今年底或明年初正式开工，2026年投产。根据无锡当地媒体的报道，维美德计划总投资约1亿美元，将现有工厂整体搬迁，扩大车间面积，引入智能设备，提高工作效率、产品质量、交付能力，进一步提升在中国市场的竞争力。同时，公司还计划在无锡设立全球财务运营中心、国际物流中心，以更好服务中国乃至全球客户。
为了更好地服务中国区客户，应对地缘政治可能带来的供应链风险，维美德中国区也在不断提升本土的加工制造和服务能力。一些产品逐步从欧洲转移到中国来制造，例如维美德制浆线上的核心设备TRP双辊压榨洗浆机已经实现了中国本地化生产，将为中国本土正在大量新建的制浆项目提供全球最先进的装备。同时中国工厂也在提升加工制造的水平。在嘉定工厂的车间里，记者看到像智能数控弯管站、激光投影工作站等智能化的生产设施已经投入使用。据介绍，除了研发仍然以欧洲为主外，中国区已经成为维美德在全球最大的生产基地，嘉定工厂每年接近一半的制造产能都出口到国外，服务于全球的项目。
▲ 中华纸业传媒记者参观维美德嘉定工厂
通过新技术引领新周期
2023年，全球造纸行业没有出现疫情后预期的市场反弹，反而是俄乌冲突造成的能源危机和海运混乱等不利影响愈加严重，逆全球化的趋势导致全球造纸业的生产效率出现下降。在中国，疫情期间行业的大量投资项目在疫情后陆续投产，已出现阶段性产能过剩。“中国造纸行业在过去几年，对市场普遍有些过于乐观了。”朱向东说，“我个人的观点认为，中国造纸行业将彻底告别依靠投资拉动增长的时代，国内国外需求不足的情况将会持续，部分企业在过程中将被淘汰，甚至是大企业。”
对于这一轮行业的周期性波动，朱向东用“历史性的变化”来形容，“不管是人口因素还是国内外市场需求都发生了根本变化”。在谈到下一个上升周期何时到来时，朱向东预测“新技术”将成为造纸行业下一个增长周期的主要推动力，“唯有新技术才能带来新周期，而维美德的核心竞争力就是始终保持行业领先的技术水平。”
面对行业不断内卷内耗的现状，朱向东坦承，在经济下行期，造纸企业投资新技术的意愿确实在降低，但是他对维美德领先技术的信心并未减少。“我们的技术是真的能为客户赋能，只要投资回报合理，就会有企业毫不犹豫地去选择维美德，这也是企业短时间提高竞争力的重要手段。”
例如，维美德正在行业内大力推进的工业互联网的改造，就是一个投资小、见效快且明显的项目，将过去靠人力、经验来实现的操作，通过靠技术和数据来更高效更准确的完成。与其他友商相比，维美德的工业互联网技术不仅仅是简单地收集生产线上各设备的数据，用大屏幕将它们展示出来，而是依托了企业成立200多年来发展所积累的海量的项目数据，尤其是目前国内外最大型最先进的制浆线、造纸机都是维美德公司的设备，这样海量的专业大数据是其他企业所不具备的，也让维美德解决方案的专业性和可操作性更强。以包装纸生产中一个重要的检测指标“耐折度”为例，维美德的数字化技术可以在纸机生产的过程中，就预测出该批次产品的耐折度，与实验室用专业设备检测出来的结果相差无几，这样就可以在生产过程中随时监测这些指标，及时地对生产做出调整，减少停机和不良品率。
前几天，一篇关于维美德与广西太阳纸业化学浆线的文章和视频在行业内被广泛传播（太阳北海化机浆线 x 维美德：助力效率效益持续提升），很多读者惊讶于维美德整套生产线的高效与节能。维美德Compact CookingTM G3双塔低温蒸煮技术、TRP第五代双辊洗浆机、蒸煮工段APC系统、Delta筛选技术等全球领先的制浆技术在这条生产线上得到了应用，并取得了令太阳纸业满意的使用效果。
尽管全球制浆造纸业的主要工艺技术已很难发生革命性突破，但是维美德仍然是行业里为数不多的始终坚持每年投入大量研发费用参与技术创新的企业之一。“这些都是维美德为行业提供的新质生产力的表现，我们坚信只有不断研发新技术，才能推动行业持续向前发展。”朱向东说。
▲ 广西太阳纸业北海工厂维美德第五代双辊洗浆机。
直面挑战 保持战略定力
2023年是维美德进入中国的第90周年，在纸业商会举行的“维美德在中国90年”晚宴上，朱向东曾引用毛主席的诗词说过“面对大变局，我们要有‘乱云飞渡仍从容’的定力”，而这首诗最后一句是“无限风光在险峰”，毫无疑问，维美德已经在行业的“顶峰”，面对来自行业的复杂变化以及竞争对手的挑战，朱向东表示，维美德应对挑战的信心来自其长期一贯执行的战略。
首先是助力客户成功，以客户为中心，为客户提供工艺、技术、服务和自动化三位一体的供货以及全生命周期的管理。其次是领跑技术创新，技术创新是维美德的核心竞争力，这是维美德与国内外众多竞争对手的主要区别。第三是打造卓越的内部流程，公司的内部流程一直在持续改善和优化，目标是不断提高交货质量和降低成本。第四是建设制胜团队。“对我们中国区来说就是要更加靠近客户，不断提高技术能力，把客户放在第一位，同时在企业内部营造良好的企业文化，鼓励大家积极向上、互相帮助。”朱向东进一步解释道。
2023年8月，时任维美德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Pasi Laine先生宣布将于2024年卸任，2024年初，公司董事会任命Thomas Hinnerskov（托马斯∙辛）为新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这是2014年维美德从美卓公司拆分以后，公司首次更换总裁。与Pasi出身于芬兰美卓又长期从事制浆造纸行业的经历不同，Thomas Hinnerskov不仅是一位“空降兵”，而且还是一位标准的造纸行业“业外人士”，按照公司之前的公告，新总裁已于8月12日正式入职，并计划在9月初到访中国。
朱向东表示，新CEO有丰富的跨国企业的管理经验，有望给已经经历了十年高速增长的维美德带来多元化发展的思路和尝试以及新的管理理念，但这并不影响维美德的主业仍聚焦在制浆造纸及能源的相关产业上，并继续依靠技术创新保持在制浆造纸行业的领先地位。
关于维美德
维美德是全球领先的开发者和供应商，专注于为制浆、造纸和能源行业提供工艺技术、自动化以及服务业务。凭借我们的自动化系统和流体控制解决方案，我们可以为更广泛的流程工业提供服务。我们的19,000名专业人员在全球各地为客户服务，致力于推进客户每一天的运营。
维美德拥有220多年的产业历史，我们持续改进并不断革新。维美德公司2023年的净销售额约为55亿欧元。
维美德总部设在芬兰Espoo，在纳斯达克赫尔辛基股票交易所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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